健全法治 穩定預期 為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司法保障

□ 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精神·權威訪談

健全法治 穩定預期 為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司法保障

最高人民法院黨組成員、副院長 賀小榮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以下簡稱《決定》）圍繞處理好政府和市場關系這個核心問題，把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擺在突出位置，對經濟體制改革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作出部署。各級人民法院要深入貫徹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重大部署，堅持和落實“兩個毫不動搖”，服務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推動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強化系統觀念、注重協同配合、積極擔當作為，針對性深化司法改革、完善司法政策、創新工作機制、提升司法質效，推動更好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更好發揮政府作用，為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提供有力司法服務。

一、堅持和落實“兩個毫不動搖”

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各種所有制經濟發展，多次強調堅持“兩個毫不動搖”，為促進各種所有制經濟發展提供根本遵循。人民法院要立足司法職能，堅持公正司法，確保各種所有制經濟依法平等使用生產要素、公平參與市場競爭、同等受到法律保護。

依法平等保護各種所有制經濟。《決定》提出“促進各種所有制經濟優勢互補、共同發展”。這是堅持和完善我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落實“兩個毫不動搖”體制機制、促進各種所有制經濟發展壯大的重大戰略部署。人民法院要堅持各種所有制經濟市場主體訴訟地位平等、法律適用平等、法律責任平等，及時清理司法解釋、政策性文件中針對不同主體的不平等規定，在執法辦案中依法平等保護各種所有制經濟市場主體合法權益，彰顯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境。

依法加強民營企業權益保障。《決定》指出“堅持致力于為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營造良好環境和提供更多機會的方針政策”。這是完善落實“兩個毫不動搖”體制機制，進一步鼓勵、支持、引導非公有制經濟發展的重大戰略部署。2012年到2023年，民營企業占全國企業總量由79.4%提升至92.3%，達5300余萬戶。人民法院要依法推動完善民營企業融資支持政策制度，為金融法和民營經濟促進法制定積累金融司法審判經驗，促推民間借貸納入金融監管，推動破解“融資難”“融資貴”問題。要準確實施拖欠企業賬款清償法律法規，對于大型企業在建設工程施工、采購貨物或者服務過程中，與中小企業約定以收到第三方向其支付的款項為付款前提的，根據民法典第一百五十三條第一款的規定，認定該約定條款無效。貫徹落實刑法修正案（十一）關于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罪、刑法修正案（十二）關于非法經營同類營業罪、為親友非法謀利罪等規定，依法加大對民營企業內部侵害財產犯罪的懲治力度，推動實現對侵犯各種所有制經濟產權和合法利益的行為實行依法平等保護，反對一切法外特權。

推動完善中國特色現代企業制度。《決定》提出“完善中國特色現代企業制度，弘揚企業家精神”。為加快建設更多世界一流企業，通過提供有力司法服務，支持和引導各類企業提高資源要素利用效率和經營管理水平，增強創新能力和經濟實力，主動履行社會責任。立足司法裁判職能，貫徹實施好新修訂的公司法，推動落實完善公司設立、退出制度和公司資本制度，強化控股股東、實際控制人和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責任，維護債權人和投資者合法權益，促進完善中國特色現代公司治理，推動資本市場穩定健康發展。

二、推動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

市場是全球最稀缺的資源。擁有超大規模且極具增長潛力的市場，是我國發展的巨大優勢和應對變局的堅實依托。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對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作出重要指示，2022年4月10日，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決定》進一步部署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的重大改革舉措，人民法院要找準落細服務保障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的切入點、著力點。

支持構建城鄉統一的建設用地市場。依法審理農村集體經營性建設用地入市糾紛，支持加快建設同權同價、流轉順暢、收益共享的城鄉統一建設用地市場。依法審理建設用地使用權轉讓、出租、抵押等糾紛案件，保障建設用地規范高效利用。穩妥制定涉工商業用地續期的司法解釋或政策，統一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轉讓合同糾紛案件裁判尺度。保障進城落戶農民合法土地權益，依法維護進城落戶農民的土地承包權、宅基地使用權、集體收益分配權，推動建立自愿有償退出的辦法。

支持構建統一規范的人力資源市場。勞動力資源優化配置是深化要素市場化改革的基礎。人民法院要立足司法職能，妥善審理平等就業權糾紛等案件，推動消除戶籍、地域、身份、性別等就業歧視，促進勞動力、人才跨地區順暢流動。推進制定涉新就業形態勞動者民事糾紛司法解釋，加強新就業形態勞動者權益保障。依法保護進城務工人員合法權益，積極開展根治欠薪專項行動，依法嚴懲拒不支付勞動報酬違法犯罪行為，加大欠薪案件審執力度。

支持培育全國一體化技術和數據市場。加強知識產權司法保護，妥善處理因科技成果權屬認定、權利轉讓、權利質押、價值認定和利益分配等產生的糾紛，依法支持科技創新成果市場化應用。積極穩妥推進算法倫理、算法規則等人工智能領域司法規制，服務保障發展新質生產力。依法保護數據權利人對數據控制、處理、收益等合法權益，以及數據要素市場主體以合法收集和自身生成數據為基礎開發的數據產品財產性權益，為培育數據驅動、跨界融合、共創共享、公平競爭的數據要素市場提供司法保障。加快完善數據產權司法保護規則，推動建立數據產權歸屬認定、市場交易、權益分配、利益保護機制。

三、推動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

《決定》對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作出重要決策部署。產權保護、市場準入、公平競爭、社會信用等市場經濟基礎制度，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有效運行的基本保障，是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內在要求。人民法院要立足司法職能，推動完善市場經濟基礎制度。

加強產權司法保護。產權是所有制的核心，產權保護制度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運行的基石。要建立科學的刑、行、民交叉案件辦理機制，嚴格區分經濟糾紛、行政違法與刑事犯罪，堅決防止和糾正利用行政、刑事手段干預經濟糾紛。依法懲治侵犯產權違法犯罪行為，健全涉案財物追繳處置機制。貫徹善意文明執行理念，規范涉產權強制措施，嚴禁超標的、違法查封財產，靈活采取查封、變價措施，有效釋放被查封財產使用價值和融資功能。完善涉企產權案件申訴復查、再審等機制，健全涉產權冤錯案件有效防范糾正機制。

助力完善市場準入制度。市場準入制度是參與市場經濟活動的前提，是推動有效市場和有為政府更好結合的關鍵。人民法院要依法審理涉新業態新領域、礦產資源以及水、電、氣、熱力等要素配置和市場準入的行政案件和合同糾紛案件，推動優化市場準入環境。依法審理涉市場準入行政案件，加強市場準入負面清單、涉企優惠政策目錄清單等行政規范性文件的附帶審查，支持分級分類推進行政審批制度改革，推動規范地方招商引資，嚴禁違法違規給予政策優惠行為，破除地方保護和區域壁壘。要依法穩妥審理破產案件，積極推動完善破產法制及配套機制建設，完善執行與破產工作有序銜接機制，推動個人破產立法，助力完善經營主體退出制度。

維護公平競爭秩序。公平競爭是市場經濟的核心，是實現資源配置效率最優化和效益最大化的重要保障。人民法院要立足司法裁判，依法制止壟斷協議、濫用市場支配地位等壟斷行為，嚴厲打擊侵犯商業秘密、商標惡意搶注、攀附仿冒等不正當競爭行為。加強對平臺企業壟斷的司法規制，及時制止利用數據、算法、技術手段等方式排除、限制競爭行為，依法嚴懲強制“二選一”、大數據殺熟、低價傾銷、強制搭售等破壞公平競爭、擾亂市場秩序行為。依法審理市場監管領域政府信息公開案件，促進行政機關嚴格依照法定權限和程序公開市場監管規則。加強與市場監管執法部門溝通協作，推進統一市場監管領域行政裁判規則與執法標準。

推動健全社會信用制度。市場經濟同時也是信用經濟，社會信用制度是市場經濟健康規范高效有序運行的重要基礎。人民法院要立足司法裁判職能，助力健全以信用為基礎的新型監管機制，推動信用機制建設。完善失信被執行人制度，被執行人未依法履行生效法律文書確定義務符合規定情形的，應當納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依法對其進行信用懲戒。堅持善意文明執行理念，區分失信與確無財產可供執行的“失能”，避免把存在“失能”情況但無“失信”行為的被執行人納入失信被執行人名單，助力完善信用修復制度。